【吏青】依赖症的治疗方法（5）
（12）
玄女有时候会羡慕赵吏。
她经常在想，如果他们两个人的任务换一下，要保护夏冬青的是自己，而要杀死夏冬青的是赵吏——那会怎么样？
可是赵吏永远比她果断得多，杀人不会多眨一下眼睛，而要保护谁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他。
“你们天人变分身，是不是什么种类都能变——包括神怪天人鬼差？”赵吏悠闲地倚在沙发上，神情仿佛在随意聊天，“——也包括，我？”
玄女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他们平时的沟通方式：“当然咯~欧巴！你看我变的这个怎么样？”说着，她打了一个响指，客厅里顿时又出现了一个“赵吏”，只是神情无比呆板机械，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
“不是吧……你变这个糊弄谁呢。”赵吏汗，站起来拍了拍“赵吏”的屁股，“不过手感不错。”接着一声枪响，着“赵吏”顿时化作光点消失，而正牌赵吏做作地对着枪口吹了口气，抬眸看向有些震惊的玄女。
“我不知道你最近反复练习变出我模样分身的原因，但是我说过，我只想要一种结果，那就是夏冬青活着。”赵吏的声音平静，却给玄女不小的压迫力，“我让冬青自己生活自己行动，不代表你就可以在我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
如果有羽衣，玄女完全不惧赵吏这个才活了一千多年的鬼差。但没有“如果”这样的事情，这栋别墅已经被赵吏所设的结界笼罩，不管是分身还是玄女本人都无法离开。
“哼，讨厌！”玄女放弃般地倒在沙发上，“原来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朋友，一直在监视我。”
“喂，你还好意思说我。”赵吏收起枪，“我说，你不是喜欢那小子吗？青仔他也喜欢你。蚩尤沉睡得这么深或许根本不会醒，你带着他远远地逃开不好吗？”
“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吧，混蛋赵吏！”玄女气呼呼地瞪他，“要救他的是你，我是要杀他。”
赵吏耸耸肩，没再说什么，竟然转身进厨房研究食谱了。
玄女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呆呆地看着赵吏在厨房里的身影，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赵吏，冬青，对不起……”
（13）
蚩尤灵魂的依附需要依靠“祭品”这样一个媒介，而如果这个媒介拥有了自己的灵魂和意识，情况就麻烦得多，需要媒介的主人心甘情愿地被其他灵魂依附。
九天玄女劈下那道天雷时，夏冬青才五岁。赵吏很轻易地就用“妹妹”这样的谎言骗得了小冬青的应允，而长大的夏冬青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冥界以及监督者的存在更加让昆仑不好下手，因此，昆仑想到了利用赵吏。
真正的赵吏当然不会被轻易利用，但是天人可以变出一模一样的分身。赵吏这回突如其来的想让夏冬青独自生活的想法正好是玄女的一个机会。
昆仑的计划并不复杂，夏冬青是人类，杀死夏冬青会和那次车祸一样惊动冥界。他们要做的就是，当赵吏不在夏冬青身边，甚至非常松懈的时候，利用雷雨天气加强天人的力量，暂时封印住蚩尤的灵魂，同时，夏冬青也就暂时失去了视力。这时候再以“赵吏”的身份出现，获取夏冬青的信任之后，把夏冬青和蚩尤的灵魂强行融为一体，再抹去夏冬青的神识。若一切顺利，那么既保证了蚩尤不会再出现，甚至夏冬青也不会死亡，最多变成一个神志不清的傻子而已。
即使玄女被赵吏用结界困住，这个计划也绝对不会失败，因为从头到尾都是由其他天人来经手的。
傍晚的时候，计划照常进行，雷声轰隆大雨倾盆。赵吏打开窗户朝天上的闪电望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二话不说冲到客厅用手枪抵住玄女的太阳穴，咬牙切齿：“王八蛋……”
冥界昆仑各派一人到祭品身边，这是蚩尤每一次转生时双方心照不宣的约定。可夏冬青这一世蚩尤短暂苏醒了太多次，昆仑那边按捺不住，竟然又派出了另一个天人，这完全出乎赵吏的意料。
“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雨从没有关闭的窗户淋了进来，玄女的眼睛中倒映着闪电。她神情凄楚，“赵吏，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机会下手吗？你以为我要变出你的分身才能骗到夏冬青的信任吗？根本不需要，我说什么，冬青一定会相信的，哪怕我说要融合他和蚩尤的灵魂，他也一定会答应的……”
“所以你就真的这么做了！”赵吏身体紧绷，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我尽力了！我告诉昆仑，夏冬青不相信我，夏冬青只相信你这个鬼差。我跟昆仑说我们要慢慢来，要再等一等。但是，是你太贪心，你想要蚩尤死要夏冬青活，你要他一个人好好地活着，是你自己关闭了你们的契约感应，是你放夏冬青一个人在外面的！赵吏！是你给了昆仑这个机会！”
玄女擦掉眼泪，把赵吏推到门边。她内心的惊惧一点都不比赵吏少，她对夏冬青的喜欢也一点都不比赵吏少：“你杀得了我吗？杀我有用吗？赵吏，我知道你在冬青的雨伞上面布下了可以抵御天雷的灵力，你让他把伞撑着。去找到，快去找他。你放心，就算你去迟了，冬青他至少不会死……”
“……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夏冬青。”赵吏收了枪，对付天人这个东西完全没有用。接着他推开门冲进了雨中。
（14）
“赵、赵吏……我们要跑去哪里啊！”夏冬青被“赵吏”拽着，跌跌撞撞地往前奔跑，他的伤口一直被“赵吏”的动作撕扯着，疼得要命，“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冬青。”由其他天人变出的赵吏模样的分身，说话声音也同赵吏一样。至于被赵吏本人嫌弃过的“呆滞”的神情——反正夏冬青也看不见，”你相信我吗？“
“啊？啊？”夏冬青莫名其妙，“什么？”
“相不相信我！”“赵吏”急于得到回答，捏紧了夏冬青的胳膊。
好痛……夏冬青想甩开赵吏的手，却被捏得更紧，“相信！相信！”
“好，把你的灵魂交给我，不要反抗。”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赵吏”伸手抚摸上夏冬青的眼睛，“我要把你的眼睛取出来……可以吗？”
“取出眼睛？那我是就永远都看不见了？”
“夏冬青，相信我。”赵吏又强调了一遍。
“我当然相信你啊，可是——”夏冬青两只眼睛无神地看向前方，“好，我相信你，你来吧。”
一辆红色猛禽停在路边，溅起一阵水花，接着传来赵吏骂骂咧咧的声音：“来个屁！夏冬青你丫脑袋被门夹啦！半天不管你就跟别人跑了。把眼睛闭上，老子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啊？两个赵吏？”夏冬青朝着声音来源转过去，身边的“赵吏”限制住夏冬青的行动，“别过去，他是假冒的。”
“去你大爷的！”怕误伤夏冬青，赵吏并没有拿出猎鬼枪，“谁是真的还要我教你怎么分辨吗夏冬青问问他知不知道你爱吃香菇炖鸡泡面银行卡号123456私房钱藏在字典里以及左边屁股蛋上有颗痣还有这位冒牌货扯到你伤口了疼不疼啊傻逼踢他要害！！”
“你屁股上才有痣呢！”夏冬青红着脸朝前跑去，被赵吏稳稳地接住。
“我勒个去，你踢得可真够狠啊。”赵吏看着对面的“自己”痛得弯下腰的样子，不由得短暂地感同身受了一下。
（15）
赵吏开着车带着夏冬青一路狂飙，期间雷声闪电不断，仿佛就要劈到身上一样。夏冬青什么都看不见，不安地死死抓着安全带。
抽空感应了一下夏冬青的身体状况，赵吏有些意外地发现，昆仑暂时封印住蚩尤的灵魂之后，蚩尤的灵魂不仅没有反抗，反而沉睡得更深了。也就是说，如果有其他方法继续加固这道封印的话，蚩尤在夏冬青这一世也很有可能不会苏醒，夏冬青的灵魂也就不会被吞噬而是正常地经历生老病死转世轮回，但代价是夏冬青的眼睛将没有办法再复明……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一辈子都陪在夏冬青身边。
赵吏用余光瞥着夏冬青：“冬青，什么都看不见，害怕吗？”
“啊，赵吏。”夏冬青摸索着去抓赵吏的衣角，“一开始是有点，不过我看不见肯定会给你又添麻烦了吧？我的眼睛不是你给的吗？你能治好我吗，赵吏？”
“先……先这样。过两天我才能帮你恢复。”赵吏违心地撒了谎，他不想解开蚩尤灵魂上的封印，“”你放心，我肯定会一直——”
他话没说完，一道雷又劈了下来。夏冬青吓得往后一缩：“赵吏你可别发誓了吧，这天打雷劈的……”
赵吏被这接连不断的天雷弄烦了，停车之后下车摔门，用足了全身的灵力汇聚在掌心，高声喝道：“都给我滚开！！！”
如果夏冬青此时能看见，那么他会发现，这个场景和他五岁时车祸的那一夜一模一样，一道道闪电劈下，又被耀眼的金光狠狠地全部打回了天上。天空的乌云也被瞬间照亮，接着，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连雨也停了。
原本赵吏行驶的方向是去冥界，但刚才一琢磨后他改变了主意，掉了个头向回开去。夏冬青扶着把手，这一晚上折腾得他有些晕车：“赵吏，是回家吗？”
“不，不回那里。”赵吏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回444号便利店。”
“诶？那里不是被拆了吗？”
“我在附近有个落脚点。冬青，我们去那里休息。”
（16）
赵吏以前居住的地方离便利店很近，他休假后辖区无人接管，只有临近辖区的摆渡人会隔段时间抽空送走一批灵魂，因此这个辖区现在变得有些混乱。
托着夏冬青的胳膊，赵吏体贴地避开了他的伤口处。雨停了但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避免被冥界的人发现，赵吏完全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也不去管四周乱飘的鬼魂，慢慢地扶着夏冬青往住处走。
“待会儿先帮你处理下伤口，然后你洗个热水澡——洗澡要我帮忙吗嗯？”
“……不需要！”
赵吏确实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屋子里面的家具都布满了灰尘。他扶夏冬青坐下，简单地清理了下之后出门买绷带和药水。夏冬青抱着热水杯有些不安：“你快点回来啊。”
赵吏回头冲他笑笑，发现夏冬青看不见他的表情。青年实在是狼狈，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像失去了光彩的宝石。赵吏拿了条毯子裹在夏冬青身上，摸摸他的头发：“就坐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没有回去那个别墅，是住在了自己以前居住的地方，从来没觉得这个地方可以被称作“家”，但现在竟然也有一种要快点回家的心情，急促且愉快。赵吏在药店买东西是想到夏冬青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挂上笑容。当然，买药还是要用夏冬青的钱——赵吏打开夏冬青的钱包，抽出纸币的时候看见了放在钱包里的一张照片。
那是夏冬青和玄女的合照，而且……
赵吏拿出了赵吏，抚摸着照片的边缘——这本来是一张三个人的合照，是王小亚在便利时拉着他们俩的自拍。夏冬青站在右边，赵吏站在左边。可是夏冬青放在钱包里的这一张，赵吏被剪掉了。
（17）
赵吏离开后不久，夏冬青就感到屋子里似乎有其他人。
“是谁！出来！”夏冬青什么都看不见，不由得十分紧张。他站起来高声道，“谁在房间里！”
“是我。”
声音有点耳熟，接着一个更熟悉的声音冒了出来：“冬青哥哥，是我呀！”
“蓓蓓？”夏冬青惊讶地向前摸过去，一只稚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你是蓓蓓，那另一个是……阿宝？”
赵吏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么一个场景：蓓蓓坐在夏冬青的腿上，阿宝站在沙发旁边，微笑着看着这一大一小。
蓓蓓还在一个劲儿地问夏冬青：“哥哥，你没有背着我找女朋友吧！当初我们是拉了钩的~”
“你们……？”赵吏比夏冬青还要吃惊，他把药放在桌上，大步走过去把蓓蓓拎起来放在地上，“你先下来。他身上有伤，别弄痛他了。”
“赵吏？我没事。”夏冬青想站起来，又被赵吏摁回沙发上，“你可回来了。当初不是你送她们去的冥界吗？可是阿宝跟我说，她和蓓蓓一直无法投胎。可是这个辖区又没有人管理，所以她们才一直在这里等你。”
这个屋子，赵吏十五年前也带阿宝来过。
“赵吏，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阿宝依旧是温柔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等待投胎的时候，忽然又出现在了以前车祸的地方，而且，怎么样都无法离开这里。所以才想到你家来看看你能不能帮我们。”
“是我的问题，我之后没有回来看过。”赵吏点头表示了解了情况，打量了一下阿宝和蓓蓓，“你们……确实没办法投胎。你们有结过仇家吗？为什么灵魂里面有被人诅咒的痕迹？”
赵吏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药品拿了过来：“不对，我之前送你们冥界的时候，你们的灵魂上还什么都没有，难道是——别乱动。”给夏冬青上药的时候夏冬青因为疼痛扭动了几下，赵吏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安抚，又继续道，“难道是你们死之后有人仍然对你们怀恨在心？”
会不会是肇事逃逸后又被逮捕的那对男女？因为遭受到了惩罚所以怀恨暗自诅咒被他们撞死的那对母女，亦或者是那天晚上和他动手的那个同学……夏冬青听了赵吏的话，在内心回忆起那个夜晚，身体不自觉微微颤抖起来。
赵吏以为夏冬青是伤口疼得狠了，手下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包扎完毕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放在夏冬青手心：“吃吧。”
“哇！我也要！”蓓蓓眼睛一亮。
“哇！”赵吏手一摊：“好可惜，我只买了一支。”
“我的给你好了。”夏冬青把棒棒糖递过去，赵吏夺走飞速地剥开糖纸把棒棒糖塞到夏冬青嘴里，“她是鬼，吃不了。”
甜滋滋的味道顺利地安抚了夏冬青的不安，赵吏看着舒展开的眉毛，自己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不用管是谁对你们不怀好意，我送你们离开就是。”赵吏跃跃欲试，他最近找回了一些超度灵魂的咒语法术的相关记忆，正想试一试。
夏冬青抱着蓓蓓坐在一边，心情有些复杂。
赵吏喜欢阿宝。
他因为阿宝的事情遭受到了同学的报复，而赵吏完全不知道。
这两件事情，本来不应该联系在一起。可是夏冬青克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他莫名觉得委屈，觉得不公平，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顺利送走了阿宝之后，赵吏伸手要接过蓓蓓。蓓蓓趴在夏冬青耳边，奶声奶气地轻声责怪：“冬青哥哥，你不找女朋友，但是和妈妈抢赵吏哥哥。”
“咦？”夏冬青一愣，随即被这天真的话语逗笑了，摇摇头，他怎么会和阿宝抢赵吏呢。
连着送走了两个灵魂，赵吏松了口气，突然间屋子周围的玻璃窗前挤满了鬼魂，仔细看看，都是这个辖区内灵魂得不到解脱没有办法投胎的。
“救救我吧！求你也救救我吧！...”徘徊已久的鬼魂们看到阿宝和蓓蓓竟然就这样被赵吏送走了，顿时喜出望外，纷纷往前拥挤，苦苦哀求，有的甚至伸手挤到屋子里面。毕竟，按照冥界以往的做法，这些有问题的灵魂都是直接开一枪魂飞魄散的。赵吏隐藏了自己摆渡人的气息，又当着他们的面超度了两个灵魂，这些鬼魂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救世主。
“啧...”赵吏皱眉。他擅长杀人，救人的时候少之又少。用的法术并不熟练，操作得十分勉强，光救一个灵力已经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周围一片吵闹没有消停，赵吏只觉得心烦意乱头晕目眩，连身体都摇摇欲坠起来。
“怎么这么吵？是鬼魂吗？他们在哭吗？”夏冬青抬头询问赵吏。
“是。都是和阿宝差不多的情况。阿宝临走前跟我说过，这里有不少滞留的鬼魂，她……嗯，她希望我能帮他们。”
“赵吏？”赵吏说话的气息有些不稳，夏冬青疑惑地摸了摸赵吏的脸，才发现赵吏额头上都是汗水。晚上驱走天雷就已经消耗了他不少灵力，再加上刚才的那一番折腾，赵吏有些吃不消。
……因为是阿宝的请求吗？所以就算这么累也不会拒绝，平时我让赵吏帮忙的时候他都很不耐烦——夏冬青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外面鬼魂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我们会帮助你们的。”夏冬青的声音被哭闹声淹没。
果然还是要帮忙啊……赵吏叹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却听见夏冬青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你们先...喂！我说！你们先不要吵！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夏冬青原本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也很愿意帮助别人，用赵吏的话来讲就是个“圣母”。但是这回他却忍不住黑了脸，讲出来的话也硬邦邦：“你们看一看！赵吏他已经很累了！他是人又不是神，他也需要休息的啊！你们不要吵了，都离开！”
喔？小孩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赵吏莞尔，心底的不耐一扫而空。然而鬼魂还不消停，安静片刻后就有人大声嚷嚷：“他会法术，他不是普通人！”
接着很快就有人附和：“对啊！对啊！救救我们啊！”
“你们——”
夏冬青气结，还要再说什么，赵吏按住夏冬青肩膀，站到了他的身后，冷漠地看着鬼魂：“既然知道我会法术，还不出去？”说话间阴冷的风就嗖嗖地掠了过来，吹得人寒毛直竖。
这下没鬼魂敢再说话了，片刻间就消散得干干净净。
赵吏不过是外强中干，鬼魂一散后立马哼哼唧唧地倒在沙发上。夏冬青担心得要命：“赵吏你还好吗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有点困...”赵吏确实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先洗澡……青仔，要一起洗澡吗？”
“说了不要！”
赵吏垮起个脸：“你又看不见，我们互相照顾照顾……对了，你的钱包！”忽然想起照片的事情，赵吏又精神一振，“夏冬青，为什么要把我从照片里剪掉，今天不解释清楚就别睡觉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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